你在全力追求的东西,不能真正满足你

耶稣说:“人喝了这井里的水,还会再渴,但是喝了我所赐的活水,永远不会再渴。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面成为生命的泉源,涌流不息,直到永生。” 妇人说:“先生,请你把这种水赐给我,我就不会再渴了,也用不着来打水了。” —— 约翰福音 4:13-15

每个人都在相信和追求一些东西,例如金钱、名利、权力、学识、爱情,父母的认可,童年的缺失,生活的意义感或安全感,子女的未来等。当然你也可能会说,我就想简简单单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好了,活在当下,不要想太多,但这是一个对大多数普通人想要过普通生活都极其困难的时代。你如果没有什么强烈追求,也可以想象自己能期待中的简单良好的生活,比如房子车子爱人孩子。假设你有一天拥有了这一切,却会不会总还是觉得缺点什么呢。

人都有某方面的实际需求感,即使他非常有钱或者从世俗角度很成功,但或多或少的缺失感几乎共通,你可以描述出这种感受:等这件事完成,一切都会好了,就可以至少放心一段时间了;但那个真正彻底放心的时刻似乎永远都在未来,在余生的某一天等待我们。考个好大学就好了;毕业找个好工作就好了;这个病能治好就行;能有更多钱,能有房子,能有更厉害的成就,能让瞧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能为父母争口气,能有好对象,能在某天“财务自由”,能在某方面改变这个社会,能有乖巧聪明的孩子,能让孩子······等那一天一切就好了,我就可以休息享受了,但那一天永远不是今天,它建立在目前缺乏的坚实的“物质基础”或其他成就之上。

在很多人的理解中,各种宗教玄学甚至包括中老年琴棋书画等,总是功成名就求不得的替代品,loser麻醉自己的精神鸦片。年轻时候就是要努力飞黄腾达的,老了拼不动了,或者自己实在能力不行,就抱怨两句世风日下、怀才不遇,再去随便研究佛法或者别的什么找点乐子,求个心灵慰藉,显得自己本来就不稀罕功名利禄,所以并不是失败者。人各有志嘛!虽然很多人采菊东篱下,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如果真的能在京城里给他个一官半职,第二天他就收拾行李上京,表示修身齐家结束,世界需要我,该展现真正的技术治国平天下,好好建立一番功名名垂青史了。

所以不管什么神仙玄学,都是功名成就的替代品,弥补心中由于求不得功名带来的缺失感。有钱有权之人有追求其他任何事的合法性,所谓先财富自由再说。没钱没权之人追求其他任何事都是寻找避难所,不至于被别人直接从物质和精神上双重踩死。

但我不禁真的要追问,真的吗,你为什么如此追求?你能被你的成就真实地长久地满足吗?那些你最艳羡的人,有最多钱或权力或学识的人,他们真的是你想象的那样快乐幸福吗?今天叫王思聪老公叫马云爸爸,但他们其实也是像京城低端人口一样随时可以被消失,上海滩的资本家当年都是排队当陈毅口中的空降兵(跳楼)的,而白手套用脏了总是要丢的。不管从历史还是从常识都显而易见,有钱不如有权,否则就是把自己喂肥了端上桌子的羊;而钱学森们是从来都要在必要的时候为权力论证亩产千万的真实性的。而谁站在权力的最高点?毛泽东或其他类似帝王,当然是很多华人隐秘或显明的偶像,不管个人对其的爱恨,都代表了他们可以想象的人生最高成就,与古代“后宫三千佳丽”的帝王处于同一个生态位。而毛泽东的一生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对幸福的想象,但又真的如此吗?毛在多少个日夜是要靠大量药物才能入眠;你要是读过杨开慧当年给毛的信,就知道她对毛的真爱,而毛在进攻和撤离长沙的时候,仿佛想要借刀杀人。

他進攻和撤離長沙的時候,離楊開慧的住地只有幾小時路程。湘軍仍然沒有做出任何妨礙毛澤東接人的事情,然而毛澤東就是不接。長沙市民經過了兩次超限戰的折磨,開始高呼報復。何鍵仍然允許楊開慧選擇要不要跟毛澤東離婚,只要離婚就可以免予追究。楊開慧明知毛澤東在外面搞女人,仍然不肯背叛丈夫。共產黨後來對待真實或虛構的敵人,從來不曾如此寬容。毛澤東後來用榮華富貴酬勞的革命接班人,沒有一個像楊開慧這樣忠誠。毛澤東置唯一真正愛他的妻子于死地的時候,山大王打家劫舍的快樂就足以滿足他的期望了。梅菲斯特契約給他的酬勞超出了他最高的追求,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毀約的藉口。楊小姐最後的聲音神妙地穿越了翻騰的四海和震盪的九州,為他漆黑的靈魂保存了完整的見證。

经验结论其实很简单,你从世间努力追求的一切,都不可能满足你心中最深刻的渴望。信仰不是功名的勉强替代品,恰恰相反,功名才是信仰的拙劣替代品。

其实佛教也积极充分地回应了这种经验:我们无论在现世获得怎样的成就,它们为我们带来的满足永远转瞬即逝,人不间断的欲望带给人无法避免的痛苦。我们需要察觉无常的本质,割舍对世界万象的贪著,而期望的目标就是斩断“六道轮回”,避免生命之苦。但佛教对空和觉悟的承诺,其实更像是个语言的把戏,大自然是厌恶真空的。人必须用语言来思考和脚踏实地生活。佛教说断舍离,去掉我执,我们受洗也是宣告悔罪和自我的死亡,但我们要迎接基督给我们的新生命。战士看到其他勇敢的战士,才学会勇敢,我们靠着跟随基督,得到了新生命,才学会爱。

如果我发现自己有一种渴望,是世界上任何经验都不能满足的,那么最可能的解释,就是我是为着另一个(超自然而永恒的)世界所造的。 - C.S. Lewis, Mere Christianity

奥古斯丁认为,我们的不满足感是基督教创造教义——即我们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创造的必然结果。因此,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要与上帝建立联系。但是,由于人性的堕落,这种潜能受到阻挠。现在,人性的自然倾向是,试图让其他东西满足这种需要。于是,受造物取代上帝。但是,受造物仍不能满足人类。因此,人便有了一份渴望——渴望某些难以描述的东西。

你为自己创造了我们,我们的心却没有安息,除非安息于你。 —— 奥古斯丁, Gorgias

在信仰中终极的满足感,是非常真实的。暂且不说一些短暂的个人神秘体验,就说现在日常里每天的感受:我可以单单从信仰中得到满足,这种满足感是其他世间任何的成就无法比拟的。即使每天仍然要遇到世间的渴望,诱惑,怀疑,我也可以很快通过将目光转向信仰来得到安息,提醒我在世上真正重要的事情,去荣耀上帝。并且它比我能想象的世间其他任何成就都要更加令人满足,它就是我的新生命,并且永远不会失去。你带着上帝的礼物和救赎去生活,赞美上帝!

很多人批评华人太实际,眼睛只放在能看得见的事情上,并且往往被形容为短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定程度上的实事求是呢?忘了哪本书里提到,早年传教士发现,你向华人尤其是当时没有多少知识的人们,不管翻译解释多少教义,大家都很难理解或者相信。但许多人如果身边看到一些非常热心的基督徒,看到这些信主的人在不求回报地做好事,改掉了许多之前的缺点,总是喜气洋洋助人为乐,人们往往会在认真观察他们的行为之后感到奇怪,进而会由衷感叹说真好呀,你是为什么这样,是因为信主得到的转变,那我也要相信,变得和你一样快乐。

基督徒们需要在此反思下,自己有没有活出榜样和见证,有没有真的单单从信仰中得到完全的喜乐,又有没有在每天的一言一行中有所体现,将这种喜乐传播给身边的人,就像有很多糖果的孩子想要给其他孩子分享糖果一样。